君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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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必吃到饭!!!

【原创】颛顼 chapter 21

这次的更新4w字(⁎⁍̴̛ᴗ⁍̴̛⁎)

算暴风虐身?哎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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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,那个李默是在二医院抢救的啊?”温顼拿话试探人家。

“……”

“我想想啊,二医院一直都和警方合作密切,它那太平间在市里条件又算是最好的了,这次的事不在二医院倒真还不正常。”

“……”

温顼拿眼睛睨他,挑着眉挤兑度雨轲,“你现在还藏着掖着顶事吗?我人都跟来了,一会儿你办事还能把我甩了怎的?”

“你这不自己猜的八卝九不离十了吗。”度雨轲憋了半晌也不再装那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,随便敷衍了一句。

他还没和二医院人打过交道,但想来流程和其他医院也差不离,正好他也就是搭个顺风车来的,温顼索性就把跑腿交涉的事情给了度雨轲去做。

温顼随便找了排条凳坐了下来,他把手轻轻附在小腹上,压了两下,最后微微欠了欠身,盯着自己那只手看。

不多时看着小度带着人过来,他也就站起来跟人寒暄了几句。

这种上头指定了的尸检,就算他是个不合适出现的人,这也是他们法卝医的主场。

温顼在进解剖室的瞬间,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四周,尤其是那扇铁质闸门。室内制冷效果很好,他几乎是前脚踏进去跟着鸡皮疙瘩就起了一身,胃腹牵连着也紧绷起来。

解剖台上的尸体也让他觉得有点异样。

他没见过生前的李默,要说仅有的一点交集,也只是在瞥到的那一眼实践报告上一个签卝名了,但眼前的李默,无疑太过于,容光焕发了。

尸体储存是有一定极限的,哪怕从他死亡的那一刻开始对他冷冻处理,在解冻的时候他的面色也不会是健康的白卝粉色,温顼看着双眸紧闭的李默,觉得他挺像被打了瘦肉精的猪肉。

他主刀也习惯了,想也没想也没和小度怎么客气,从提箱里找了工具就打算开始。度雨轲对这个也没什么意见,也就站在一边在温顼切到每个部位的时候报个生理状况。

李默这个有点离奇的死因,其实温顼自己判断外伤几率是很小的,主要还是看器官的毒理特征。想着阿泽掐了人似乎是给人掐窒卝息了,他还是从那里下刀,仔细撇了几层,基本可以断定脖颈处的淤痕没有半点关系。确定了这一点,温顼心里唯一悬着的那根弦也松了些,动手也自在了些。

器官的颜色改变乃至炎细胞情况他们可以就这么一剖就知道,到真正要确认致卝死物还是要取材回去检验,他一开始就做着这方面打算,解剖器械一直注意着没碰任何化学品,尽可能减少所有的干扰项,只等着排除机械窒卝息去验证自己的想法。

有一点温顼没说,他还提取了点生理检材装进单独的一个冷冻袋里揣揣好。他想着回去找个相熟的朋友私下里检验下,他还是对这具尸体的状况十分在意。


度雨轲算是他带出来的,对他的操作自然是没什么异卝议,就是一同来的那个小医生一直遮遮掩掩,生怕他多下了一刀似的。

“不是,现在是我主刀,我自认为没有多余的操作,你这么东一句不行西一句不让,我们怎么得出正确的死因判断?”在又一次被要求少开个口子的时候,温顼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。

他也不是没和其他医院合作过,那些医院派得跟在一边说是学点技术的病理学小医师,虽说技术稚卝嫩了些,好歹问什么答什么,也不至于处处跟人唱反调。这次派来跟着的王医师看着也半大年纪了,他的专卝业知识也是问就概不知道,下刀就千百般阻拦。

温顼被这人刁卝难的脑仁一阵疼。他把刀递到度雨轲手上,又嘱咐了几句操作,打算往门边走去透透气。这里边总是窒闷的像是一口气吊着上不去也下不来,没来由心慌。

他靠在冰凉的瓷砖墙壁上,狠狠吸了几口气,才感觉好了一点。

这时他才注意到除了自己刚出来的那扇铁闸门,其他的两扇里边走出了两三位体型剽悍的男人,身高也压了他一头。

他们不动声色向温顼压过来,四五个人半包围地把人限卝制在了他倚着的瓷砖上。

温顼低头看了眼,有影子,嘿,好歹是活人。他也不紧张了,张嘴还是问了句“哟,这哪儿来的人,蹲我都蹲到停尸间了?这么迫切?来,哥卝哥满——”

他有点儿虚张声势的垃卝圾话说到一半就被卝干脆利落的打断了,有个男人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,快到温顼耷卝拉着脑袋看嘴里渗出涎水和血水的混合液,也没看得清是谁动的手。

这一巴掌打得他脑仁彻底嗡嗡叫嚣起来,晕的不行,索性温顼也懒得抬头了,就这么低垂着脑袋,等着人下一步动作。

没有没来由的恶意,他在等那些人提出自己的要求。

那些人显然是能动手就不动口的主,看他自己这么垂着头也不反卝抗,其中一个上去往人胃腹下死力气顶了一膝盖。眼看着那人当即就跪下了,心知是找对了地方。紧跟着几个人又上来一人补了几脚,动作也就不拘着胃腹了,胸腔肋骨,有人看不惯他蜷着,从他佝偻的后背脊椎死死来了一脚。温顼整个人立马打直了,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
略略停下来些,温顼手就忍不住往胸腹蜷,那些人反钳了他的手,拉着他半跪起来,有一搭没一搭铲他耳光。

胸腔里窒闷的疼痛,胃腹处剧烈的痉卝挛,背脊挨了一脚的麻木,混着脸颊上滚卝烫的刺痛,各不相同的痛感席卷而来,温顼浑浑噩噩甚至不能辨别是哪里在疼。

他浑身肉卝眼可见的痉卝挛,生理性不断反胃,混着血水一口口呕出暗褐色的内容物,他甚至怀疑被踢在背上的那一脚让他当场失禁了,他试着动了动腿,神卝经发出的指令石沉大海,没有效应器回应他。

胸腔强烈的窒闷让他呻卝吟都不能大声,破碎的吟哦丝丝缕缕的从嘴角溢出,混带着涎水与呕吐物,真是有够狼狈的,温顼闭了闭眼睛,很想就这么晕过去,不必面对这么令人唾弃的自己。


在外力蛮横的作用下,这几日没按时服药的副作用也显现出来,一阵强过一阵的神卝经卝痛在温顼脑海里炸响,从紧绷的大脑皮层绵延到四肢百骸,温顼感到自己十指爆发出剧烈的刺痛,牵扯着心口一阵阵紧缩,让得他眼前发黑却又在苦痛中无法昏迷,该死的清卝醒,清卝醒地看着被踢踹成破布娃娃的自己。

温顼觉得他像是飘荡的精神在审视自己的肉卝体,怪诞又滑稽。

“你错就错在不该掺和进了这里的尸检。”

“……”温顼被人牵扯着跪着,呼吸都微不可闻,低垂着头没有反应。

“知道出去后该怎么写吧?这具尸体就让它过去,不管是当他不存在,还是说属于机械性窒卝息都随便你,你不要想用任何途径回来找这具尸体的下落。”

那些人终于还是开口讲自己的要求,比他料想的还是要早一些,这便,沉不住气了吗?温顼迷迷糊糊在脑子里嘲笑他。

许是温顼久久没有说话,那些人等得不耐烦,冲着他腰卝腹又补了一脚,温顼一声微弱的叹息梗在喉卝咙口,他勉强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人,当作回应。

其实他还有点疑惑,这具尸体这么说真的有可挖掘的地方吗?

那几个人也没工夫和他闲扯,见人也已经收拾的差不多,就把他滴愣起来拖进了他来的那间解剖室。

度雨轲手头上事做完左等右等没见着人,那医师又支支吾吾可劲打马虎眼,度雨轲正心烦想甩开他出去,就见着一滩烂泥一样的温顼被甩进来。当下什么都顾不上了,半揽住温顼,在他背上轻轻安抚,他手一碰到那人,就激起一串破碎的呻卝吟。

那人嘴里的鲜血流没断过,反胃一阵接一阵,度雨轲看着人眼神愈发浑浊起来,心仿佛被人卝大力攥卝住揉卝搓,酸涩又痛疼。

温顼觉得视线愈发黑卝暗,他撑着不阖上眼睛,他看着那个一直一问三卝不知的医师手起刀落,不断有东西从那具尸体上被剥离,装进那些男人提前准备好的容器里,不多时,他们收工便打算出去,看也没看他们一眼。

度雨轲抱着他冲人嘶吼。

“你们!你们要干什么!”

那些人牢牢挡住门,遮掉了室内的唯一一点光亮,“要求我们跟他说了,在他想好之前,你们就在里面呆着好好冷静一下吧。”

沉重的铁闸门缓缓拉起,发出令人牙酸的咬合声。

门后隐约传来落锁的声音。

随即灯灭了。

只有制冷机孜孜不倦发出嗡鸣,维持解剖室正常的温度。

温顼在黑卝暗里沉沉睡去,他醒来的时候被度雨轲牢牢圈在怀里,他试着动了动,四肢仿佛被打断重新拼接的剧痛让他放弃了挣扎,维持着这个姿卝势。

他感觉到不对。

他身卝体差了以后开始怕冷,但绝不是这种冷到骨子的冰寒。他试着张嘴,没能发出声音,呵气成冰。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眼睫上凝出了霜,他想转动自己去推度雨轲,让他别在这种状况下睡着,但他可能高估了自己,折腾没两下,深刻的疲惫就仿佛从灵魂席卷而来,他很快陷入了半梦半醒的昏迷。


他感觉到自己一直在发卝抖。

他感觉自己也许一直在呻卝吟。

他感觉着四肢百骸的疼痛被寒冷侵蚀,痛感变得麻木,只剩寒意刺骨。

他感觉自己忽然又变得很热,他很想扭卝动着脱掉自己身上的所有衣服,太热了,热到他几乎难以忍受。

但他一直没有醒过来,这些大概也只是想想。

他是被度雨轲剧烈的摇晃甚至拍打惊醒的,他微微睁开眼睛,试探的询问他。

那人情况也不太好,眉毛上挂着冰碴,把自己圈的很紧,他的胸膛紧紧卝贴在自己后背,如果他有知觉的话,温顼觉得应该是很暖和的吧。

他努力集中精神看他口型,知道他是在问那些人提的条件是什么。

“死因…机械…机械性窒卝息。这案子…不管了,不…不能翻盘。”他声带似乎在前些时候被磨坏了,几乎发不出完整的声音,一句话混着气声说的费尽了他全身力气。

“答应他们啊,答应他们!”度雨轲听明白了登时就要同意。

温顼使劲拽他,实际力气不过跟猫挠了人一下似的,“不行…不行,人,人是阿泽,阿泽伤的…不行…”

温顼试着辩解,度雨轲听明白了却根本不理他,只厉声吼他。

“你这样不行,你在发烧,你身上一直在出卝血,你拖下去会死的你知不知道!”

“来人!来人!!我们同意!!放我们出去!!操!快来人哪!”度雨轲把他放平在地上,冲到门边死命拍打那扇沉重的闸门,发出沉闷的低响,好似一声声沉重的叹息。

时间不知过了多久,在度雨轲气喘如牛右手一片通红的时候,总算等到了回应。

对方在确认他们的态度,度雨轲不论什么都一口应下,只求人快点把温顼放出去。

闸门缓缓开启,连带着打进一束光,度雨轲站在光卝明里向他走来,向他伸手想将他拥在怀里。

温顼没力气动,只冷冷移开了目光,努力挣动,人一个没抱稳他狠狠砸在黑卝暗里。他在黑卝暗里贪恋同样不见光卝明的阿泽。

如果你不得见天光,那么我甘愿自戳双目,只为和你一般。

然而虚弱的人似乎连选择的权卝利都不配有,他感觉到自己被度雨轲再一次打横抱起来,抱离这个黑卝暗的牢卝笼,他回头看了一眼解剖台,工具箱什么都没了,一干二净,只有一具尸体残破凌卝乱。

他被轻轻抱起,一点点离开黑卝暗寄生的地带,走进绚烂的光卝明里,在周卝身出现在光卝明中的一瞬,他闭上了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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